翻开2003年第4期《吉安教育》读过遂川中石中学熊海红老师的《“人闲桂花落”质疑》一文。熊老师文中有几句话有些疑窦,想作些分辩。
一:“桂花”这一景物与“春”的时间背景在常理上互相抵捂”。我想抛开原文的考据,从常理上作些解释。
桂花植物学上属于木榍科,原产地为西南地区,普遍生长于长江南北。北方地区多盆栽,品类上有金桂、银桂、柠檬桂等。柠檬桂花期为三四月间,花淡黄色。从这一基本的植物学常识而论:“桂花”和“春天”应该不是不聚头的冤家,“抵捂”之说是没有根据的。可能这里熊老师是犯了一点常识性错误,只见过我们常说的“八月桂”。没琢磨人间桂花何许多。应该说“柠檬桂”就是我们南方常见的观赏植物“月桂”或称“月月桂”。我们这里很多,学校宿舍就有几棵。遇上天气暖和,正月二十几就开得相当繁茂,花虽小,淡淡的黄花,香气满园,以后月月花开。
二,“‘人闲(闲)句’是后人在读王维诗时误将‘闲’读作‘闲’”一说。我想从诗的格律角度就很说不通,“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是一对多么工整的对句。而唐代又是格律诗发展完善的时代。“闲”、“静”二字相连本身就是一个很有情趣的词语,两字相对工整严谨。“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何等精巧。硬要说是“人间桂花落”也难煞王维吧。从格律角度来思考,我相信一个普通的中学生也不会认为有何不妥之处。
三,关于“桂花”的考据,确实不论古今,“桂”“月”是常常密切联系的。但在本诗中一定要因为“月亮”的传说,就来个“拉郎配”把桂花解作月光,从诗句本身就有颇多不妥。(一),时间上并不抵捂,春天也是桂花开放的时节,我们闭眼想想:夜静谧,月色如水,人幽闲,淡香袭人,真是妙不可言。而桂花变月光,有色无味,情趣大减。(二),“人闲”才能感受夜之静寂。从人的常情来说是非常真实而贴切的,诗人也不例外吧。(三)诗是语言的精华,最讲究的就是凝练简约。“月出惊山鸟”句明写月景,有没有必要在前面“加塞”非要把“桂花”想成是“月色”。诚然古诗词中有把“桂花”喻为人间月色的,但并不能要求我们读者都把“桂花落”想象成是“月光下泻”吧?总之从“事实”“人情”“诗理”三个角度来说,“人闲桂花落”都比“人间桂花落”要真,要善,要美。
读前人的诗文,多一些思考,多一些考据也是必要的。才能读得更透彻,但为考据而考据,而不重视生活的实际联系以及诗文的创作规律,来做强附会的理解就走过头了。难免让人联想到“大方之家”将“千里莺啼”考据成“十里莺啼”;而说“乌啼”、“江枫”、“愁眠”是“桥”是“山”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