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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树:龟兹之灯

   发布日期:2016-07-23    
核心提示: 杏树:龟兹之灯 《博物志》的作者朱耳勒纳尔称植物是我们真正的亲人,树与树绝不发生口角,有的只是一片柔和的细语。他认为,
    杏树:龟兹之灯
    《博物志》的作者朱耳·勒纳尔称植物是“我们真正的亲人”,树与树绝不发生口角,有的只是一片柔和的细语。他认为,人可以从一株树身上学到三种美德:一、抬头仰看天空和流云;二、学会伫立不动;三、懂得怎样一声不吭。


 
    另一位更著名的法国人维克多·雨果则说,所有的植物都是一盏灯,而香味就是它的光。
    我把杏树叫做“龟兹之灯”,那么按照雨果的说法,杏花就是龟兹的光了。
    在过去的龟兹,也即现在的库车乡村,几乎找不到一家没有一棵杏树的农户。这不仅仅是对园艺的热爱和对生态的珍视,对于库车的维吾尔人来说,没有杏树的生活不能称之为真正的生活,正如没有杏花的春天只是一个打了折扣的春天。
    库车县城由老城、新城和东城三城组成,环绕它的是乌恰、乌尊、伊西哈拉三个乡镇的十七万亩杏园和两百多万棵杏树。每当春天来临,与其说库车坐落在一个正在苏醒过来的绿洲上,还不如说正置身于一座生机勃勃的巨大的杏花园中。
    3月29日到达库车,显然,我来早了几天,持续的低温和浮尘天气推迟了杏树的开花期。我住下来,耐心地等待,像等待一个重要的节日。在接下来的五天中,我观察到了杏树开花的全过程:饱满的花蕾一点点张开它们的小嘴,似乎要向春天倾诉什么,直到五个花瓣全部打开、绽放——一年一度的杏花的节日到了。似开非开的花蕾是红色的,半开的花朵是粉红色的,盛开的杏花洁白无瑕,不搀杂一丁点杂色。杏园中繁花一片,如同雪花逗留空中,撒落枝头。
    初春的浮尘天气里,库车的天空灰蒙蒙的。树上,房顶上,行人脸上,迈着碎步的小毛驴身上,都落了一层尘土。这样暗淡的日子里,盛开的杏花是库车绿洲最明亮的部分,在修改生活的停滞与贫乏。杏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杏树不灭,为库车年年点灯。——两百万株杏树就是两百万盏灯!
    4月2日离开库车。雨后天晴,杏花怒放。库车离我远去,隐入蓝天下明媚的杏花园中……仔细想想,库车人多么有福,人均拥有九株杏树,等于每个人拥有九盏“龟兹之灯”啊。
    苏巴什的杏核
    一位朋友告诉我,有人曾在苏巴什故城发现过一千多年前的杏核。这是有关龟兹杏子史的重要信息。我受到鼓舞,要了车,直奔县城东北二十多公里外的遗址而去。
    这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地面寺院,遗址有大殿、佛塔、僧房和残墙,遗址内砾石遍地。它也叫雀离大寺、昭怙厘寺,东寺和西寺隔铜厂河相望。苏巴什寺始建于魏晋,鼎盛于隋唐。唐玄奘西行取经路过龟兹,曾在此地开坛讲经两个月,说这里“佛像庄饰,殆越人工。僧徒清肃,诚为勤励”。9世纪后佛教在龟兹开始衰落,13世纪后苏巴什寺被废弃。
    我运气不错,不到半小时,就在西寺大殿遗址的一堵残墙上找到三颗杏核和一颗桃核。由于雨水冲刷和风的侵蚀,杏核和桃核裸露在墙外。它们很小,需特别细心才能发现。擦去核上的泥土,它们的颜色有所不同,杏核呈淡褐色,桃核则深褐。
    苏巴什佛寺遗址工作站站长王明革说,夯土时将杏核和桃核放在墙体内,一方面起加固建筑的作用,另一方面是为了驱邪避魔。古龟兹人将普普通通的果核加以妙用,实在富有想像力。王明革还说,在东寺的一块空地上,有许多杏核和桃核,估计是建筑寺院时没用完而遗留下来的。
    几天前,王站长在东寺捡到一只小陶罐,里面有杏核。他拿出陶罐,打着手电让我看,底部的确有一只杏核,已与陶罐粘连在一起。杏核为什么出现在陶罐里?这是一个有待破译的谜。这只陶罐很小,看上去不是生活用品。
    当天,在一个晚宴上,遇到自治区文物局原局长岳峰。岳先生仔细鉴定了我从苏巴什找到的三粒杏核,肯定地说:它们是文物,时间不会晚于隋唐。
    1978年5月,自治区考古所在苏巴什佛塔附近挖掘了一座魏晋时期的女尸墓,出土的随葬品中就有杏核,还有桃核、核桃和木雕龙头。墓葬主人很有身份,有人推测可能是龟兹国的一位公主。在库车博物馆,我见到了这些1600年前的杏核,它们比我在苏巴什发现的还要早几百年。
    最保守地说,龟兹栽种杏子已有一两千年的历史,实际时间一定比这早得多。有关龟兹国出产杏子的最早文字记载是《大唐西域记》,书中说屈支国(龟兹国)“宜麋麦,有粳稻,出蒲萄、石榴,多梨、柰、桃、杏”。刘锡金、陈良伟著《龟兹古国史》说,龟兹国的主要经济作物有葡萄、棉花、桑树、核桃、杏子、石榴等。
    在汉代西域三十六国中,龟兹是一个大国。到唐代,这个绿洲王国称雄于丝路北道。都城宏伟,王宫壮丽,物产丰富,街市繁荣。饲养孔雀,迷恋杏花,崇拜狮子,热爱音乐、幻术,成为一种社会风气。在梵语和吐火罗语的混合公用语中,展开的是世俗与信仰交织的生活图景。信仰小乘佛教的龟兹人开凿洞窟,潜心修行,乐于供养,同时举办一年一度的狂欢节——“苏幕遮”大会:巡游、泼水、唱歌、跳舞、演面具戏……修行者也不拒绝酒肉。“龟兹国足寺足僧,行小乘法,吃肉及葱韭等也。”(唐·慧超:《往五天竺国传》)几乎家家户户都有酒窖,葡萄酒被一桶桶地享用,连守城的士兵也常在酒窖中酩酊大醉。“饶葡萄酒,富者至数百石。”(《旧唐书·西戎》)妓院是公开化的,受到国家保护,成为税收的一个重要来源。“俗性多淫,置女市,收男子钱入官。”(《魏书·西域》)
    在奢糜的社会风气中,杏花成为享乐主义最灿烂的符号,它就像孔雀开屏,就像集市上的麝香和安息香,使人不可抗拒。令人感兴趣的是,在古龟兹人身上,享乐与修行从来都不是矛盾的,而是一个和谐的统一体。我相信这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单纯,是一种我们已经失去了的清澈力量:向上的路和向下的路同时行走。
    杏子有三千多个品种,是中国北方最普及的水果。明李时珍在编撰《本草纲目》时将它们笼统地分成几类:甘而有沙者为沙杏,黄而带酢者为梅杏,青而带黄者为柰杏,此外还有金杏、蓬莱杏、公孙杏等。李时珍谈到了巴旦杏,含糊地说巴旦杏产于“回回旧地”。对于其他的西域杏子,基本上一无所知,更不要说龟兹的杏子了。
    清代,龟兹更名库车。曾在新疆漫游的诗人肖雄,对西域的风土人情如数家珍,称赞从焉耆到库车一带“山南山北杏子多,更夸仙果好频婆”。流放新疆的林则徐写道:“桑椹才肥杏又黄,甜瓜沙枣亦糇粮。”随着桑椹和杏子的上市,瓜果的大军开始浩浩荡荡登场了。因此,桑椹和杏子是“瓜果之乡”的先遣队。
    1917年6月5日,受北洋政府委派前往新疆调查财政的湖南人谢彬到达库车,他在日记中写道:“新疆民俗,喜建果园,贫者用供生计,富者兼资游观,一若南方之有花园,而库车特甚。每岁春夏,环城为香国。”(见《新疆游记》,新疆人民出版社1990版)包括杏园在内的库车果园,群果杂植,丛蔚可观,园中常举办舞会,且歌且奏,十分热闹。这一独特的果园文化一直延续到今天。
     白色蜂蜜
    小白杏,是库车六十多个杏子品种中最出名的。它的维吾尔名称是“阿克西米西”,意为“白色蜂蜜”。
    将小白杏叫做“白色蜂蜜”十分恰当,它是挂在树上的蜂蜜。中国林科院一位研究杏子的专家在品尝库车小白杏后大为惊讶并大加赞赏,说自己研究了几十年杏子却不知小白杏,实在是无知,吃过小白杏,其他杏子已食而无味了。
    小白杏果实光洁,呈黄白色或浅橙色,质细多汁,纤维少,含糖量高,清香蜜甜。品质好的小白杏含糖量高达27%左右,可与吐鲁番无核白葡萄相媲美,富含十八种营养元素,其中维生素B17有防治癌症的效果。
    果树与库车人的生活密不可分。他们都是天生的园艺家。有果树的地方就有人烟,就有令人踏实、放心的生活。房前种桑栽柳,渠边植柳,院内植杏,屋后通常有杏园,杏园和果园又常以沙枣、酸梅等作绿篱。散植杏树居多,有时杂植于其他果木中,有时出现在田间地头。绿油油的麦地里,几株身披粉红或白色繁花的杏树,是初春库车乡村的一道迷人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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